亮你先吃,我们边吃边说。”
齐映月看着桌上的饭菜,一条清蒸鱼,一碟白切羊肉,一碟碧绿的青菜,一钵鸭汤。
除了羊肉之外,其他的饭菜都还冒着热气,她先尝了一口清蒸鱼,鱼肉新鲜细腻,半点腥气都无。
不用尝其他菜,她也知道这餐饭,萧十七没有故意为难她。
齐昇闻着饭菜的香气,感叹不已:“萧公子有本事得很,队伍中还有厨子,我跟章梁说过几句,他说菜都是他们亲自去买来,饭菜是由随行的厨子做的,我们与萧公子的一应用度,都由萧公子的人管着,客栈的人近不了身。”
美味的饭菜吃到嘴里,突然没了滋味。齐映月自忖做饭的手艺与厨子不能比,萧十七哪需要她这个小厨娘,闷闷不乐说道:“阿爹,你可知道李水生的事情?”
齐昇神色黯淡了几分,点点头说道:“萧公子跟我提了前因后果,我起初都不敢相信,毕竟李水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怎能变得如此丧心病狂。可前后再仔细一想,他的所作所为,早就有了端倪,他考过县试后,前来我们家的那次,跟你说的那些话,就是在试探你了。”
说着说着,齐昇的脸上带着几分后怕:“若不是萧公子,我们父女俩只怕是落到了他手里,走投无路求救无门。说起来,萧公子又救了我们一次。”
吃了小半碗米饭,齐映月没了什么胃口,便放下了筷子。思索片刻,将心中的所有担忧说了。
“阿爹,我们去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你看这些菜,萧十七哪需要厨娘,他就是找借口罢了。”
齐映月抿了抿嘴,把问萧十七对她是否起了心思的话也告诉了齐昇:“他当即否认了,阿爹,他说得对,是你看走了眼,京城大家闺秀那么多,他哪会看得上一个乡下姑娘。”
齐昇想想也是,他心性坚韧,早就想开了,劝慰着齐映月:“你也无需多想,没有正好。月亮,进京就进京吧,不是遇到了这档子事,我们一辈子也难踏入京城半步,就当是去长见识了。事已至此,人总得顺应局势,若是一味的怕这怕那,还不得活生生憋死自己。”
齐映月说了声是,“可是阿爹,萧十七不缺厨娘,又对我没有想法,他为何要强行带我们进京?”
齐昇也呆住了:“是啊,我倒没想到这一层,为何他要把我们带进京城,现在也不清楚萧家情形如何,进京之后,我们可会陷入危险?”
齐映月脸色也跟着变了,萧十七夜晚赶路,白天歇息,肯定是为了躲避仇家。
他们父女手无寸铁,无权无势被卷进去,岂能还有活路?
“咚咚咚。”门被连续敲响,一声大过一声,似乎敲门的人很不耐烦。
齐映月看向齐昇,他脸色微微变了变,跟着看向门口。齐映月已经猜到外面是谁,前去打开门一看,萧十七果然在门外站着。
“你们不会陷入危险。”萧十七开口就径直回答了先前齐昇的问题,目光停留在齐映月身上,只片刻间,又慌忙移开了。
齐映月脸色难看了起来,讥讽地说道:“隔墙有耳,没想到萧公子还有偷听人谈话的癖好。”
萧十七干脆承认了:“对,我听到了,不过不是偷听,我是在正大光明的听。你吃完了吗?吃完可以启程了。”
齐映月忍着气,说道:“吃完了,我马上就下来。”
萧十七往屋内看了一眼,看到桌上剩下的饭菜,眉头皱了起来:“可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怎么吃这么少?”
齐映月说道:“哪有心情吃饭,我吃不下,你到底走不走,废话真多。”
“哟,齐姑娘,你先前还说不浪费粮食,怎地,剩下这么多饭菜,就不是浪费粮食了?”
萧十七也不管站在旁边一脸茫然的齐昇,把门轻轻推开,齐映月把着门想要关上,他灵活得很,侧身挤了进屋。
齐映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到桌前坐下来,重新端起了碗,说道:“既然萧公子如此说,那等我吃完了再出发吧。”
萧十七突然又变了脸,夺下齐映月手中的碗筷:“都凉了吃什么吃,要是吃坏了肠胃,赶路寻医吃药不方便,得耽误多少功夫。你收拾下自己的包袱,赶紧下来。”
又转头看向齐昇,客气地说道:“齐先生,请。”
齐昇回过神,尴尬地说了声好,与萧十七一起走了出去。
齐映月无法,赶紧收拾好包袱下了楼。人群里没见着萧十七的人影,齐昇站在马车边,见她下来,朝她点了点头后上了车。
等齐映月上了马车一看,萧十七正坐在马车里,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她愣了下转身下车:“我去跟阿爹坐一起。”萧十七蓦地睁开眼,长臂一伸拉住了她:“别闹,我困得很,没有力气与你争吵。”
齐映月挣脱不开,只得坐了下来,沉下脸说道:“萧公子还是去骑马吧,孤男寡女坐在一起成何体统。”
萧十七抽出嵌在车壁上的匣子,从里面拿出点心干果,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