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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么一场,齐映月也睡不着,左思右想之后,抓了米洗净放进瓦罐,又打了个蛋搅散倒进去。
点了根柴塞进灶膛,封严瓦罐,仔细埋进火灰堆中。
等到早上起来,揭开盖子,瓦罐里的蛋花粥羹就做好了,撒点碧绿的葱花,些许放点盐,香飘十里。
春雨淅淅沥沥,几乎下了一整夜,到了清晨时终于停歇,天气依旧阴沉着,没有放晴的迹象。
齐映月晚上没睡踏实,早晨与往常那般醒转,起身穿好衣衫去到灶间,舀了水洗漱之后,手脚麻利揉面蒸三合面馒头。
没一阵,齐昇也起了来到灶间,眉眼疲惫,齐映月知晓他也一样没睡好,忙打了热水递过去。
齐昇接过水,勉强露出丝笑意,低声说道:“昨晚那人一夜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他没了,晚上忍住了没去看,先前实在忍不住,进屋去看了眼。他醒着倚靠在床头,脸色也好了些,看来是活过来了。”
齐映月说道:“阿爹,昨晚我也想过,人反正已经救了,咱们且只管着救人,其他的事一概不管,一切听天由命吧。世人皆说好人好报,且信一回菩萨。”
齐母以前生病时,齐昇带着齐映月去庙里上过无数次的香,磕过无数次的头,还是没能求回齐母的命。从此以后,父女俩都不再信任何菩萨。
齐昇叹息一声,“亦只能如此,见死不救的话,我们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月亮,你盛些饭食,我给他送进去。”
锅里的三合面馒头蒸好了,虽不是全白面,齐映月不厌其烦将黑面与黄面重新磨细过,又用细筛筛过粗粒,加上留下来的老面揉进去,蒸好之后一样松软香甜。
齐映月比往常多蒸了三个馒头,捡起来放进碟子里,再舀了一碗软糯,上面漂浮着一层米油的蛋花粥,加上几根酱黄瓜,酱茄子,一起放进提篮里。
齐昇提着提篮进屋,拿出饭菜放在床头的小几上。男子没有动,抬头看向他,半晌后静静说道:“去拿清水来,我要洗漱。”
齐映月端着洗漱的热水,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男子的话,她顿了下,无语抬头望天。
真是讲究,脾气又差,臭毛病恁多!
不过,他还是有眼见力,没有嫌弃三合面馒头。
才这般想,齐映月就听他问道:“这个黑不黑黄不黄白不白的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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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映月端着水走进屋,不卑不亢答道:“是三合面馒头,家中清贫,吃不起全白面馒头,请贵人见谅。”
男子抬眼看来,看着齐映月明显不悦的神情,似乎楞了一下,眼眸中闪现过玩味的神色,淡淡哦了声:“这是三合面馒头?”
齐映月上前放下木盆,说道:“贵人尝一下即可得知。”
男子轻笑一声,没再说话。齐昇上前帮着递水递柳枝,齐映月看不过去,说道:“阿爹我来吧,你先去用饭,还得去学堂呢。”
学堂教书不能耽搁,齐昇还想早些前去,打听一下镇上有无异样,抱拳作揖说道:“小女擅长灶间茶饭,虽不能与贵人家中的厨娘相比,但在镇上是一等一的好。还请公子忍耐些,待身子恢复之后,便能吃到公子惯常吃的山珍海味。”
男子听到齐昇维护女儿,连碰了两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色明显难看,接过清水柳枝漱口,倒没再做声。
齐映月昨晚没睡好,气性就大了些。见男子脸色虽有些苍白,精神已经比昨晚好了不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意,气势凛然,又不禁感到后怕。
他跟猛兽般,只要稍微歇息,就能跃起来捕杀猎物,她与齐昇都弱,加起来只怕也不够他塞牙缝。
等男子洗漱完去端木盆,手都开始发抖,差点端不稳掉下去。
男子突然无声无息伸出手,托住了几乎翻到的木盆,眼神嘲讽,毫不客气地说道:“别把水倒在了我身上,你家中清贫,估摸着也没有多余的衣衫拿给我穿,再绷坏一件,我可得又被姑娘责骂。”
齐映月借着男子帮助稳住木盆,松了一口气刚想道谢,听到男子的话,又干脆闭上了嘴。
男子面无表情,可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得意,慢悠悠收回手,拿起筷子,停顿片刻后夹起一只三合面馒头递到嘴边,闻了闻后咬了一小口,愣了下之后吞下去,又再咬了一大口。
齐映月见男子虽然斯文,却三口吃完了三合面馒头,紧紧抿着嘴方没笑出声。
男子埋头苦吃,拿勺子舀了蛋花粥送进嘴里,略微含了片刻,很快吞下去,再夹酱黄瓜与酱茄子分别尝了,神色缓和了许多。
似乎察觉到齐映月的打量,抬头朝她看来,见她在憋笑,脸又板起,下巴微抬说道:“木盆很重,我没罚你在这里端盆站着,退下吧。”
齐映月脸上的笑容更甚,实在忍不下去,轻快地说道:“是,公子慢用,家贫就只做了这些早饭,公子吃完之后就没了。”
说完也不去管他的反应,转身离开。
齐昇用完早饭后去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