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情身不由己,已经不是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林姿望向她的目光很柔和,“有时候我很羡慕芷莹,羡慕她现在的感情美满,当然我更羡慕她有你这样一个心思通透的女儿。”
争执久了,失望多了,也只剩麻木,只留空度余生的漠然。
那时她没有深刻体会,可是如今被陈时序点破,梁梦因已经明白了许多。
她垂下眼帘,望着那杯热水,从最初的冒着热腾的水汽,到现在慢慢转凉,温度在他们的消磨中蒸发。
她所厌恶的关系,也恰恰是她最不能失去的关系。
陈时序一直是冷静的,冷静得可怕,在他眼里,那些具象化的程序显然比所有的情感都重要。
可是偶尔泻出的几句话,却又和他的性格相悖。
他说他想要的婚姻是有感情维系的。
梁梦因拿起那只杯子,咽下两口已然凉掉的水,再望向他,思绪已经清明了许多,她咳了两声,试图让自己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我们至少是有感情基础的。”话至末尾,她突兀地扬起了声调,给那仿佛没有什么重量的话,添了几分莫名其妙的玩笑味。
听在他心里,分外刺耳的玩笑。
半真半假,分不清真假。即便在这种事情上,梁梦因依旧是这般随意置之的态度。
陈时序指腹碰了碰被梁梦因重新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偏凉的触感。他折起眉心,重新按下烧水键。
耳边是止不住的咳嗽声,他终是不忍,搬过一张椅子,坐在茶几的另一侧。陈时序打开那袋从医院拎回来的药盒,抽出一张便签,拿起笔在上次写下了每种药的使用说明。
“剂量已经都写在上面了,一会儿记得吃药,每日三次。”他又重新站起来,也不看她,又是那副疏冷矜傲的模样,留下一句,“我去煮面。”
梁梦因心里一空,沉不下气,她好像还是想要那个答案。
她猛地站起来,披在肩上的那件西装跟着她的动作,掉落在沙发上,又缓缓垂落到地面上。
快跑几步,梁梦因想要拉住陈时序,却忽略了自己还生着病的身体,双膝一软,她只来得及用手掌撑住地面,然后膝盖猝然和大理石地板磕撞。
闷重的响声,伴着一声痛吟。
陈时序是有所察觉的,可是等他转身的时候,梁梦因已经瘫软在地板上。
他半跪在地面上,眉宇间透出几分急躁,方才的对话已经快要将他所有的耐心消耗殆尽。他抬手便想要掀开她的睡裙,检查膝盖撞伤,却被梁梦因挡了一下。
他们的距离很近,梁梦因扬着下巴,额头几乎擦过他的肩膀,她又问了一遍:“所以,你这是拒绝我了吗?”
梁梦因的固执尤其体现在这方面,她在病中本就没什么力气,走几步路都会摔。可唯独在这时候,她牢牢地摁住自己的裙子,颇有一种他不说,她便不让他检查伤口的架势。
她想要一个答案,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承受这个答案的能力。
但还是下意识想要去试探。
陈时序没有抬眸,面前就是她晶莹白透的皮肤,睡裙松垮地套在身上,窈窕曲线若隐若现,入鼻的淡淡的玫瑰香,不知道是她用的身体乳,还是刚刚那颗玫瑰味喉糖。
手掌覆在她压着裙摆的手指上,他目光沉静地落在白色的裙边上,收敛了半分急切,从容开口。
“梁梦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是别人在这里听了那通关阿姨的电话,你也会问他们要不要结婚吗?”他顿了一下,不急不缓地再度开口,“不管是郑克新,还是李越然,又或者是你那个美国的律师?”
梁梦因咽了咽嗓子,没有回答。
仿佛已经知晓她的答案,他的声音愈发冷淡:“所以,答案出来了。”
从他口中说出的这句话,仿佛已经给他们的关系判下了定论。
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她的那份依赖。
梁梦因心房剧烈的跳动着,几乎要从她的身体中跃出来,比起那些羞赧,更多的是慌乱。
她好像搞砸了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撤回刚刚那句话。大概是病中神志不清了,她居然想要陈时序帮她解决婚姻问题。
他端着的那副好好兄长的样子,不是已经显而易见吗?
按在裙摆上的手指被他挪开,陈时序掀开一角裙边,才发现她的膝盖红肿一片。
下一秒,轻盈瘦削的身体被他抱起,踢开房门,走进卧室,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去拿药。”
刚转身,手腕就被她拉住。
梁梦因面上闪动着几乎破碎的脆弱。
“陈时序,要不要结婚?”她无视他的那段长篇大论,也不想理解他那份冷静的理智,她执拗地想要一个明确答案。
可以,或是不可以。
没关系,两种她都可以接受。
似是一声轻轻地叹息,他侧过身,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