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的温柔体贴,她又振奋起精神,说道:“阿爹你先吃吧,我把汤饼给他送进去。”
齐昇说道:“我去送吧,他脾气不大好,省得月亮你受委屈。”
齐映月也不想见到他,打了水与汤饼递给齐昇,他端着前去了卧房。
等了好一阵,齐昇都没有回来,齐映月猜他又在为难齐昇,忙赶着前去了卧房。
到了外面的书房,齐映月听到卧房里传来齐昇略带怒气的声音,赶紧加快脚步走进屋,顿时愣在那里。
男子气定神闲在吃着汤饼,见她进门望了过来,手上微顿,吃得慢了些。
齐昇拿着书,气得胡子眉毛直竖,指着上面的字拍得哗哗响:“这样的字,你敢说形韵皆不佳?”
齐映月哭笑不得,齐昇最喜欢书法,平时最喜欢大陈名家萧简的字,断然不许人说萧简的半分不好。她明白缘由,忙上前劝道:“阿爹,汤饼冷了不好吃,先去吃饭吧。”
齐昇冷哼一声,收起字帖一甩衣袖:“真是不知所谓!”
男子抬眉,慢悠悠说道:“字好不好且不谈,字写得好有何用,还不是照样冤死了。”
萧家是百年世家,萧简官至内阁阁老,后来被指与外敌勾结,萧家被抄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百年大家轰然倒塌。
齐昇愣了下,朝政大事不是他能妄议,暗自叹息着,摇摇头走了出去。
齐映月看了男子一眼,恰与他平静的眼神对上,不禁呆了呆,转开头跟着走出屋。
吃完汤饼,齐昇前去了学堂,齐映月前去屋子收拾碗筷。
男子将一大海碗汤饼吃得汤都不剩,她递上清水,他接过去漱完口,说道:“以后不要加醋,我不喜吃酸。”
不喜欢吃还差点把碗都舔干净?齐映月心中腹诽,却到底没有说什么。
男子似乎看穿了她,嗤笑一声说道:“你家贫,我若不吃的话,你也做不出来其他的饭菜。”
齐映月听得冒火,闷声不响去夺他手上的水盅,他没放开。
她气得瞪眼,他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松开了手:“气性还挺大。我看过你阿爹的字,写得着实不好,既然在你们家里吃住,我可以指点他一二。”
齐映月气得脱口而出道:“阿爹的字写得好不好,是阿爹的事情,不劳公子关心。公子不是在我家吃住,是白吃白住,应该谈不上指点,只能说是报答。”
男子意味深长看着她:“表面温婉,实凶悍。不过凶姑娘,你可否先去问过你阿爹的想法后,再说大话?”
齐昇向来喜欢书法,若是眼前狂妄的人真写得一手好字,同里镇毕竟小地方,也找不出好先生,齐昇错过了实在可惜。
齐映月怔了怔,耷拉着脑袋端起碗筷走了出去。
清洗完收拾完,齐映月走出灶房,刚准备回屋,院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脸色大变,还来不及反应,砰地一声,院门被踢开,一群黑衣人凶神恶煞冲了进来。
◎无◎
黑衣人也不说话,杀气腾腾往屋里冲去,吆喝着开始翻箱倒柜。
首领模样的中年男子,长着酒糟鹰钩鼻,背着手站在院子中,眼神阴鸷,警惕地四下扫视。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瑟瑟发抖的齐映月身上,惊愕片刻之后,从上到下打量过去,缓缓笑了。
齐映月见这人群跑去屋里去翻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齐家就这么几间屋子,并无能藏身之处,那人又受伤卧床不起,一进去就能找到。
被这群人抓住之后,他能不能活端看命,齐映月已经帮不了他,她担忧的是,他们父女可否安然无恙。
屋子里箱笼翻倒的声音传出来,看来这群人仍在寻找,齐映月不由得发呆,那人去了何处,怎地还没被找到?
恍然回过神,看到中年男子嘴角的拧笑,只感到像是被冰冷的毒蛇缠上,黏腻又恶心,连连后退了两步。
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姑娘别怕,我们在追查杀人行凶的恶徒,你只需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便好。”
齐映月慌乱地点点头,中年男人满意地笑起来,背着手斜乜着她,绕着她转了一圈问道:“姑娘在镇里,最近可有见到眼生的人?”
齐映月飞快摇头,“小女子极少出门,没有见着眼生之人。”
中年男子桀桀冷笑,沉声说道:“姑娘,你可知道若是说了谎,姑娘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就得”
他伸手欲抚摸齐映月的脸,她怕得惊恐后退。中年男子也没追上来,只阴森森地摩挲着指尖,一字一顿说道:“一层层剥开你的皮,只剩下血淋淋的黑洞。”
齐映月浑身不住簌簌发抖,中年男子得意地欣赏了一阵,继续再问道:“姑娘可有见到眼生之人,或者附近有什么异样?”
这时搜索的黑衣人空手纷纷走出来,齐映月努力稳住心神,颤声说道:“没有。”
一个黑衣人上前低声说了几句,中年男子脸色霎时难看,叫了声晦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