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笑笑:他走投无路,又想养精蓄锐,只有弃了漠北大皇子,跟东离联手才有机会。
所以你让三皇子事先将二皇子软禁,又让我来假扮二皇子,就是为了将宋云泽的部队一网打尽?
秦不闻点点头。
难画骨啧啧几声,看着秦不闻摇了摇头:毒妇,毒妇啊
秦不闻好整以暇地点点头:多谢夸奖~
这治痨病的药我已经找人看过了,没什么猫腻,你放心用,难画骨眼神示意秦不闻手上的药瓶,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苏牧手上这么多好东西。
秦不闻笑:他既然敢带人来曜云叫板,手上便是有底牌在的,不意外。
只是苏牧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底牌还没用出手,就被秦不闻的承平军与苏镜的鬼魅阁联手,直搅黄龙。
哎,你家那位首辅大人不是说,不用你操心这些事情吗?难画骨不解,你怎么还暗地里做了这么多?
问到这个问题,秦不闻微微抬眸,便看到了远处正站在那里的季君皎。
她笑:不知道。
我只是想着,若是我多做一些,他便能为我少操心一些。
她虽然说着不管不问,任由季君皎安排,但到头来,还是联合了难画骨和苏镜,将宋云泽和苏牧揪了出来。
顺着秦不闻的视线,难画骨也看到那个男人。
行了,难画骨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缓缓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秦不闻不觉笑道:又欠你一个人情。
哎,可别这么说,难画骨挑眉,这是本姑娘送你们的新婚贺礼。
秦不闻点头:好,那我收下了。
还有,秦不闻,难画骨凑近了一些,定定地看着她,我这张脸,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怎么了?
难画骨闻言,便笑着后退几步,又恢复了之前的张扬不羁:这张脸,本姑娘只给你一个人看过。
说完,不等秦不闻回神,她几个纵身,离开了偏院。
大婚(五)
男人站在有光的地方。
烛火摇曳,秦不闻抬眼望过去的时候,就见男人身姿颀长,一身红色婚服,月色皎皎,他占去八分。
真好看啊。
这般皎洁的月亮,偏偏只映照她一人。
想到这里,秦不闻不觉勾唇起身,朝着烛火下的男人走去。
因为季君皎的坚持,文渊阁内庭并未摆宴席,也没允许旁人闹洞房。
她亦走至灯下,走到有光处。
所以,你将家财提前给我,便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对么?
秦不闻轻声问道。
季君皎微微颔首,嘴角笑意清浅:是。
秦不闻心口微动。
她苦笑一声:季君皎,不值得的。
为了她,为了一句承诺,他二十年的仕途与努力,皆化为浮沫。
季君皎却笑:阿槿,我说过的。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
是我啊。
秋风轻拂,卷起两人的衣袍。
陛下也知我打算,所以即便我将文渊阁及其家财全部送至你身下,他也没说什么。
他笑,携起她的手:所以,往后余生几十年,都要辛苦阿槿养我了。
秦不闻垂眸,遮掩住了自己模糊的视线,她的语气也稍微带了颤音:可是,你本该做千古第一首辅的。
君子立世,我在意的,从不是这些虚名。
如今,做不成千古第一首辅,那我只能做千古第一长安王的夫君了。
他笑得温柔坦然:这个称号,我更喜欢。
秦不闻笑骂一声,投入男人怀抱。
好长的称号,叫起来好难听。她嘟囔一句。
季君皎笑得纵容:嗯,抱歉,为夫一向才疏学浅。
秦不闻笑着,她倚靠在季君皎怀中,听到了男人有力的心跳。
那我们,要离开长安城了。
嗯,表面上是这样的,不过,陛下给了你我其他身份,他说,只要想回长安,长安城永远为你我开一道城门。
季君皎,秦不闻声音清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件事的?
男人没立刻回答,好像是在思考。
他沉吟许久,半晌才轻笑道:应当是在长安街重逢你的时候。
秦不闻愣了愣:那个时候,你就想着要离开长安城了?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嗯,因为阿槿不喜欢京城。
所以我便想着,要找机会带着你辞官离京才好。
所以阿槿,并不用为我失去这些感到抱歉。
是我有了私心,便要付出代价的。
季君皎其实并不执着于朝堂。
昔年,他为太子少傅,因为长安王搬弄是非,残害忠良,这才下定决心,毅然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