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阵仗,却未见天君踪影,显然并非是天君出巡,可若是残月来犯,自有承天门将及麾下神兵打头阵,怎会令金甲军倾巢而出?
司卿然心中虽有不解,只是如今事态紧急,她体内之毒耽搁不得,一直在她肩上揽着的手这时终于垂下,拂袖而立,冲着承天门下盾阵的方向,大声喊道:“莫大将军,失礼!孤有要事求见天君,还请将军行个方便1
未想,他话语尚未落下,周遭盾阵便迅速朝着他与离凤梧的方向移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离凤梧蓦地瞪大了双眸,只觉一阵冷香扑鼻而来,她的身体随之被他紧紧揽在怀里,扶在她肩上的手微一用力,似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少顷,移动的盾阵裂开一条缝隙,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大手一抬,周遭那些晃眼的盾牌随之一矮,露出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此刻都冷冷地盯着被司卿然与离凤梧。
那身着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正是莫长青,他见了冥君却不行礼,只是扬起手中长枪,厉声喝道:“大胆冥君!弑杀君后,忤逆犯上!还不速速将其拿下1
随着莫长青一声令下,他身旁那些士兵们都手持金盾与利剑,疾步向他们靠近。
离凤梧的眸底闪过一抹墨绿色的光芒,震惊不已,她只觉得一定是自己中毒太深,才会幻视幻听。
但那个金甲将军分明说他弑杀君后?忤逆犯上?司卿然什么时候成了杀人凶手了?他堂堂幽冥之主,怎会是弑杀天君之后的凶手?
他将她从碧水救回幽冥,之后几乎朝夕相处,寸步不离。才与她从那万丈火渊之下,历经生死,如今更是为她体内之毒,才片刻不停赶往天宫求治,莫名其妙被扣上这天大的罪名,着实令人心急。
面前黑影一晃,司卿然已将她拦在身后,微冷的气息伴随着他身上独有的冷香,让她浑噩不清的脑子瞬时清明,攀上他的手臂,想要开口与莫将军解释这其中的误会,却听得他带着怒意的声音蓦然响起。
“莫长青!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孤念你是天界大将,才以礼相待!孤乃是幽冥国君,怎会弑杀天君之后?速速通秉天君,就说司卿然携神凤公主离凤梧有急事面君1
司卿然迎风而立,银发下的面庞冰冰冷冷,拂袖抬起手掌轻轻一挥,那些金甲军的法器兵刃都纷纷僵在半空,动弹不得。
见得此状,莫长青心内亦是一颤,手臂一展,众人皆随他怔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离凤梧趁机踮起脚尖,在司卿然耳际低声说道:“卿然,看他们这等阵仗,只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想来天君他老人家早已打定了主意不见我们了!不如我们还是先……”
她虽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性子,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她纵使恨不能立时便能飞进天宫,求天君唤药仙为她解毒,但眼前这方情境,想要脱身只怕不易。
知晓她的担忧,司卿然将她从怀里稍稍推开了些,指尖挑起她的下颌,微翘的凤目之中泛出一抹柔情,接着淡然一笑,道:“凤儿,今日我就算当真背上这忤逆之名,也要带你见到天君,求他为你解毒1
“你……”离凤梧微一偏头,眉心间的凤羽花随着她皱眉的动作微微颤抖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这弑后之罪着实来的太过突然,但司卿然这时一心只系于她体内之毒,哪里能管的上那么许多。
面对离凤梧的嗔怒,他也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他素来知晓莫长青其人,虽忠勇有加,却谋略不足。
想要闯过他的金甲军阵,对于司卿然来说,并非难事。
这边金甲军阵中,莫长青眼见冥君完全未将他放在眼中,蓦然想起天君吩咐,下一刻已然是一声厉吼穿透云霄,“冥君司卿然弑杀君后,罪证确凿!尔等速随本将军将这忤逆犯上之人擒住,为君后报仇1
承天门下,莫长青高扬着手中的长枪,振臂一呼,被冥君禁锢在半空中的法器随之震落,身后数千金甲军顿时从四面八方涌上前来,祥云之上,刀光剑影,司卿然带着面色泛白的离凤梧一再退让,只守不攻。
来自冥君银发上的寒光,照耀在那些金甲军金灿灿的盔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将承天门外的茫茫云海都染上了厉人的寒意。
“卿然,快放开我吧!带着我,你根本无法专心施术,时间一长定要露出破绽1离凤梧松开了一直拽着他宽袖的手,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可司卿然的左手依旧紧紧揽在她的腰际,不肯松开,甚至在这等关键时刻还有心情与她玩笑一二,俊逸的剑眉微微一挑,道:“凤儿,你这是在担心为夫,还是不相信为夫的实力?若我司卿然连区区几千神兵都不堪匹敌,如何能统领冥界数万冥使,又如何能掌控那些数不清的幽魂,做冥界之主?”
闻言,离凤梧眉心一皱,有些哭笑不得,大敌当前,他倒是淡定的很,想想或是自己多虑,便急忙道:“知道你最厉害了!我怎么敢对堂堂冥君的实力有所怀疑,只不过是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你,你不如先将我放下,专心对付他们岂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