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妃:“总归是我傻,如果我直接暗中要了她们的命,根本没有我儿子的这一遭,您能狠下心忘掉早夭的四个儿子安稳地坐在这钟粹宫里,我就是不够狠,才遭了这番罪,不是不够大度,就是不够狠。”
荣妃喉咙哽住,董鄂氏嘲讽道:“如果那宅子里没有那杂七杂八的女人,哪有这些事儿?玛尔浑的额娘能让岳乐的六个儿子里四个是她自己的,她是个干净人?可人家照样在正蓝旗德高望重!您也只能拿这些个大度贤惠来诘责我,仁孝皇后的儿子就是比三爷年长,您不照样得忍?”
荣妃是真的脸色煞白,董鄂氏给她行了个标准的礼,站直身子:“不过您不用担心,我确实得让我儿子得了三爷的一切,所以我也不敢拿人家格格们如何,您就瞧好吧,不过我好像从来也没拿她们怎样吧?”
说完话,董鄂氏转身直接离开,除了孩子,她再没什么可守着的,荣妃对她毫无用处,胤祉她都厌恶至极,何况是这个自己就曾手染皇嗣鲜血却要求她大度的婆母?
荣妃呆滞地坐在榻上,她不明白她失去了那么多阿哥都依然柔顺体贴,为什么董鄂氏却如此反应激烈?董鄂氏对于仁孝皇后的那番话更让荣妃觉得从骨子里泛出冷意来,她从来觉得她的阿哥早夭最起码有仁孝皇后管理后宫不力的原因,凭什么董鄂氏说她就不该在皇后前头生子?
她在后宫辛辛苦苦地熬着,失去了那么多的儿子,怎么能允许新来的庶妃踩着她上位呢?她动的几次手也得了惩罚了啊,皇上自她封妃后就基本不宠她了,这就是她的报应啊。皇上没能保住她的儿子们,凭什么不允许她自己维护自己的地位?惠妃她们谁是真的干净?皇上都认了,董鄂氏凭什么要来指责她?
荣妃直接软了身子倒在了软枕上,所以她为什么要管胤祉的后院呢?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董鄂氏没有她压着能再放肆些,把那仨格格都处理掉,她的长孙也不会出了事儿吧?弘晴,董鄂氏经常带着这个孩子来见她,这是个好孩子啊,荣妃趴在软枕上哭了起来。
她的贴身嬷嬷进来看见又低头退了出去,侍立在门边,娘娘估计也不会再插手三爷的后院了,三福晋以后可以真的随心所欲的收拾妾侍和未来可能会有的庶子女了,娘娘尚且如此,何况本就怜香惜玉也愧对三福晋的三爷呢?
董鄂氏坐在马车里抹眼睛,她不能再哭了,她不能叫她的孩子在继母手下讨生活,额娘说得对,后院本就残酷。玛尔浑的额娘赫舍里氏那么厉害,也失去了长子,弘晴已经没了,她必须护好二阿哥,要借着此事让胤祉和荣妃再不敢左右她打压妾侍和庶子才对。
董鄂氏轻呼出一口气,皇上不放心她,那就让格格们伺候胤祉,让胤祉在前院住着就好,她就是不能真的把胤祉如何,皇上不仅不会在乎没了阿玛的孙子,很有可能会迁怒,她确实无力反抗皇上。
董鄂氏摸着小腹,她不管妾侍吃喝穿戴,但是只要等到她想收拾她们的时候,胤祉沉默不发话,不用三回,她们就知道她们再也没有胤祉这个倚仗了。
三贝勒府的大阿哥夭折众人关注,但是这关注很快就过去了,因为直郡王的婚礼临近。
直郡王是如今朝堂上风头无两的人物,他迎娶继福晋的确称得上是贵客盈门,只是太子和太子妃并没有来的打算,胤禛从衙门回府,见了泰芬珠就问:“给大哥的礼单呢?我瞧瞧。”
泰芬珠递给他,“爷看看用不用添加?”
胤禛合上礼单眨眨眼:“再加厚些吧,最近汗阿玛夸了大哥好几次,大家都逢迎,我总不能叫人说我嫉妒大哥吧?”
泰芬珠只是笑着应下,索额图离开朝堂之后并不安分,喜欢会见以前的老朋友,也乐意在家办些诗会,康熙的反应就是给直郡王的婚礼又加了六桌席面,今儿哈达那拉氏还说这婚礼比在阿哥所头一回成亲时都盛大,直郡王威风不小。
说完这个,胤禛叹息道:“我听说三哥府上有格格怀孕了?”
泰芬珠也收敛了笑意:“嗯,三哥府上没怎么宣扬,从太医院传出来的消息。”
胤禛搁下礼单,淡淡道:“苏培盛打听到的,三哥可真是无所顾忌,弘晴这孩子才没了多久,老八是太仁慈,这三哥可倒好,就不怕人家说他冷心冷肺?”
泰芬珠无言,谁知道胤祉怎么想的?他确实是个挺自我的人。
胤禛叹了口气,起身去用膳了,他对三哥无法评价。
直郡王大婚当日,泰芬珠和胤禛下了马车,往府里走去,一会儿迎亲队伍还要过来,他们的马车停得稍有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