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遍了各衙门,也传到了乾清宫,梁九功蹑手蹑脚地进来,康熙正看着地方官员送的请安折子,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儿啊?”
梁九功语气平和:“回皇上的话,内务府总管请求觐见。”
康熙淡淡道:“有说什么事儿吗?”
梁九功尽量平稳道:“哈大人说,他听说您要让内务府借银子给前朝大臣,特来请您收回成命。”
康熙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梁九功一字不落地重复了哈雅尔图的意思,康熙的大脑空白,表情呆滞,木讷道:“去把哈雅尔图叫来。”
哈雅尔图进来就跪下诉说:“启禀皇上,三贝勒最初与臣提及此事,臣不相信,内务府岂能与外朝联系,可消息被更多人知道,他们都溜过来问臣这是不是真的,臣请皇上收回成命,内务府所得银两俱为皇室所用,实在挤不出银子赠予外朝。”
康熙从牙缝里挤出话:“你说得有理,是朕考虑不周了,你回去告诉众人,官员自有俸禄,那些银子不够他们日常所需吗?朕看足以衣食无忧了,何以想出如此荒唐之言论?告诫他们,安心当差。”
哈雅尔图正要说这是三贝勒说的,康熙怒喝道:“你没听懂吗?朕吩咐你迟疑什么?”
哈雅尔图赶忙磕头:“臣领旨。”
康熙指着梁九功:“你跟着他去,告诫众人,前有陕西种子银被贪,已经是胆大包天,如今竟然敢肖想内务府,下一步是不是要去搬国库了?让他们安分守己。”
梁九功躬身领命,带着哈雅尔图出去,康熙咬牙切齿但又满眼怀疑,老三是他亲儿子吗?他怎么发现胤祉的脑袋这么不灵光呢?
康熙靠在椅子上发愁,这下可怎么办?国库是再不能提了,康熙丢不起那脸,他绝对不允许别人暗地里骂他舍不得自己银子却能舍得国库银子。
康熙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老大和太子都在江南捞银子用来拉拢官员,他这个皇帝总不能叫忠心他的臣子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吧?可惜全被胤祉这个愣子搅和乱了。
曹寅还算有用,那只好拿李家开刀了,顺便震慑一下江南那些个纸醉金迷的官儿,反正李煦在苏州织造上捞的银子本来也就是贪污所得,理应上缴内库,到时候康熙把银子当成赏赐发下去,效果更好。
康熙冷笑,这个李煦不老实,后宫的王庶妃就是他献上来的,本来就是因为是曹寅的妻兄才爬上来的,还想着把手伸到后宫里,且看他到底有没有恭顺之心。这还能顺便斩断太子和直郡王伸到江南的手,康熙原本打算下半年再忙这个,提前也可以。
康熙愉悦地去用晚膳了,敲打一下李煦,顺便警告一下曹寅,他怎么记得老大在外头置办了一个外室,好像就是从江南来的,曹寅得清楚他没有下注的资格!
胤禛从工部回来家,进了屋子没找到泰芬珠和虎宝,换了身便衣就往花园去,果然看见娘俩在那儿徘徊。
泰芬珠瞧见胤禛过来,拍拍虎宝的小肩膀,引得他回头看,“额娘,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