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护院手持木棍,不耐地阻拦。
忽然,一只有力的男人的手将护院手中的棍棒四两拨千斤般拨开,扔到一旁。
虞栖枝惊讶转头,来人竟是卫川。
“你是何人?”护院既怒又惊:“胆敢擅闯官宅,不要命了?”
“让她进去。”卫川道。
待看清了眼前男人身上公服的羽林军标识,护院心生胆寒,不由让到一旁。
虞栖枝匆忙又感激地向他点点头,然后立刻抬脚进了偏院,直奔姨娘的屋舍而去。
“阿娘!”
屋内,韩姨娘发髻散乱,两手被缚在床柱子上,口中发出些无意义的大喊大叫,一旁的婢女菲儿无措抹泪。
随着韩姨娘的挣扎动作,那缚绳深陷在手腕,手腕颜色都变青紫,虞栖枝赶忙上前,将绳子松开。
“小姐当心,姨娘她认不清人了,会打人。”
婢女菲儿话音未落,韩姨娘已经举着巴掌向虞栖枝落下来。
虞栖枝才为姨娘松绑,离得近,她险险躲开,韩姨娘的指尖却还是擦着虞栖枝颊侧落下,留下一道红痕。
“贱人!叫你抢走我的孩儿!”韩姨娘向她尖声骂道。
虞栖枝脸上刺痛,心里更痛:“娘,我是阿潆啊!”
韩姨娘听了虞栖枝喊娘,忽然安静了,她伸手摸索着虞栖枝的脸,口中喃喃:“阿潆……你是阿潆。”
见到姨娘如今竟病得这样重了,虞栖枝忍不住眼中含泪,向韩姨娘重重点头:“是阿潆回来了。”
“女儿,我的乖女儿……”
韩姨娘终于将人认出来,抱着虞栖枝哭:“娘知道我的阿潆是被人诬陷的,阿潆是清白的。”
一年前,沈府宴席,虞栖枝不慎中了主母刘氏的圈套,药效过后,竟被人撞见与裴璟衣衫不整。
这与刘氏原本的谋划背道而驰,刘氏在恼羞成怒之下,会对着人在深宅中的姨娘说些什么,甚至不用去猜。
韩姨娘又好似将这段时日的记忆回想起来了,不断哭着道:“是娘拖累了阿潆……”
虞栖枝拼命摇头,是自己不好,她这个月竟没有主动来信,确认姨娘的病情。
“娘,我现在很好,我在侯府很好。”虞栖枝止住哽咽,安慰道。
余光瞥见卫川也进了屋子,虞栖枝努力向韩姨娘挽起笑:“世子他对我也很好。”
“这就好,这就好。”韩姨娘神情放松了些,如虞栖枝尚在孩童时那般,掌心不住摩挲着虞栖枝的后背。
与留在姨娘房里的婢女菲儿交谈过后,虞栖枝问出了这次韩姨娘急病发作的症结所在——
“娘,他们给你停药了?”虞栖枝秀眉蹙起。
“什么药?我不要喝药……”韩姨娘才好转些许,忽然又紧张起来,坐立不安大声道:“阿潆,你快跟他们说,我不要喝药!”
“阿娘……”虞栖枝想跟她讲道理,韩姨娘却一把甩开虞栖枝的手臂:
“孩子!我的孩子呢??”
韩姨娘这次不打人,却把脑门冲着床柱子咚咚撞,边撞边道:“我的孩子……”
韩姨娘力气突然变得很大,虞栖枝拉不住她。
卫川上前,直接将人劈晕了。
菲儿吓得叫了一声。
虞栖枝向菲儿示意没事。她明白,如果再任由姨娘发病时这样干耗下去,姨娘迟早要油尽灯枯。
“卫川,谢谢你。还有刚才在院门前,也多谢你帮忙。”虞栖枝诚心诚意道谢。
卫川道:“不必谢我。世子让我来的。”
虞栖枝了然。裴璟当初答应娶她的前提,便是要虞栖枝与虞家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