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温书渝将两张照片传给了他,欣赏照片。
陆云恒同样在院中,看到江淮序一个人出来,便问道:“她睡了?”
江淮序只顾看照片,轻微点头,并不在意他。
陆云恒出声,“其实,我很嫉妒你。”
江淮序抬起头,略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陆云恒喝下一口啤酒,“你的父母很恩爱,家世和鱼鱼很般配,你们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高中的时候你们看着呛声,但默契是无人可以打破的,她会下意识担心你,可能鱼鱼自己都没有感觉。”
江淮序眉峰紧拧,“你不要喊她鱼鱼,这个昵称是我起的。”
“你很早之前就喜欢鱼…她了吧。”
不需要江淮序的回答,看他表情,陆云恒百分百确定。
之前的一切异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对所有人都温和的江淮序,独独对他冷漠。
江淮序收起手机,盯着陆云恒,“是。”
语气沉沉补充一句,“比你要早。”
陆云恒:“那你就看着我们……”
看着你们恩爱。
江淮序蓦然勾了下唇角,继而冷声道:“如果我知道后来你不是把鱼鱼放在第一位,我肯定和你抢人,怎么会轮到你去伤害她。”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他的声音不自觉扬起,凛声强调,“什么父母、怕她吃苦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不够爱。”
够爱会想办法解决困难,而不是一走了之。
江淮序直戳他的痛点,将他不敢说的话掏出来,放在台面上“晾晒。”
他说的是血淋淋的事实,但凡够爱怎么会这样,陆云恒倚靠墙支撑。
江淮序说中了他的心里话。
考虑了父母,唯独没有考虑温书渝。
明明没有希望,却害怕接受现实。
江淮序最后和陆云恒强调一次,“离开这里之后,结束掉你爸妈的官司,鱼鱼不会再见你,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
屋内的女人因为渴,起来找水喝,将室外两个男人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
温书渝听到了那句,比你要早,是早什么呢?
断裂
说完这些话, 江淮序便回了屋子,留陆云恒一个人在院子中,瘫坐在凳子上, 久久不能回神。
今天的夜和往常一样, 望不到尽头的黑。
温书渝手捂着嘴巴打哈欠, 假装才醒过来,“你怎么出去了?”
江淮序敛眸思索, “出去接了个电话,你怎么起来了?”
用余光瞥了下院子,陆云恒不在院中, 稍稍放心。
温书渝眸光微转,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我来找我老公,他好像丢了, 你看到了吗?”
“没看到, 我赔你一个吧。”说话间,江淮序抱起她, 向屋子里走去。
“也行,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
两个人一齐笑了。
温书渝趴在他胸口,连忙说:“我渴了, 出来找水喝的。”
“我去给你拿。”
桃山镇工厂的事情,温书渝逐渐放手, 让苏念负责, 锻炼她独立办案的水平。
次日, 一行人返回南城, 出发地、目的地一致,买了同一车次的高铁。
车厢号不同, 陆云恒婉拒了升座的邀请,温书渝和江淮序乘坐商务座。
连带着苏念都沾了光,“鱼鱼姐,破费了。”
温书渝望着身侧的男人,嫣然笑出声,“从你鱼姐夫零花钱里扣。”
苏念八卦,“姐夫零花钱多少?”
回想那一串暧昧的数字,温书渝不想说,偏头看窗外的风景,湛蓝的天空中,云压得很低,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一团白云飘在上空,好似一条奔跑的小狗。
温书渝用手描摹云的形状,一道清冽悠悠的男声灌入耳中,“131452元。”
转头睨了男人一眼,江淮序只是凝视她笑。
苏念懊恼,她为什么要问,吃了一嘴狗粮。
回到南城,陆云恒父母的离婚官司确定开庭日期,温书渝和他的沟通由苏念在其中转达。
在桃山镇,苏念已经将三人的关系摸得清清楚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还是明白的。
很快,便到了开庭日期,是一个雨天,阴雨绵绵,打湿了黑色裤脚。
温书渝内心忐忑不安,没有家暴、出轨等过错,纯粹因为过不下去了,离婚诉讼的官司,胜算并不大。
法院之前派了调解员,调解失败。
阴沉的天气,人的心情愈发低落。
林玉华反而是其中最乐观的人,鼓励他们,“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被生活磨灭了性情的人,已经看透。
上午十时,三个人进入到法庭,找到原告席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