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丫头,容貌像极了她,可偶尔不经意的神色,又像极了沈清越。
生下沈桑桑的第一夜,她久违的做了一个,终于不是血色漫天的梦。
梦里,出现了熟悉的人。
他雪发紫瞳,漫不经心地坐在离床不远的木桌旁,手指捏着杯盏,轻轻摇晃,仿佛当时她被沈清越带着造访时的场景。
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
“沈南风?”
对方回她一笑。
“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舒青窈:“……”
很奇怪。
沈南风好像跟她记忆中不是十分像,但又好像是最初的沈南风。
“行了,话不多说,我的时辰,也没那么充裕。”沈南风说完,放下杯盏,正襟危坐起来。
引得舒青窈也挺直脊梁。
只见沈南风一本正经道:“你要是想他,有空就去后院浇浇水,等时机到了,就可以收获了。”
舒青窈:“???”
后院?浇水?收获?
什么?
她一脸茫然,侧眸瞥看床内,睡得安静香甜的沈桑桑。
难道……
是她孕傻了,还是生产傻了?都出现这种奇妙的癔症了?
沈南风打了个响指。
舒青窈敛回神思,怔怔地看他。
“我说的,你记住了没?”
她沉默着,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就对了,记得啊,一定给它浇水。”
“……好……”
化为烟雾不见。
舒青窈猛地惊醒。
心脏跳得飞快。
侧身看向沈桑桑,如她在梦里所见那般,睡得安静香甜。
本以为只是个稀奇古怪的梦而已,她亦没放在心上。却在翌日给沈桑桑喂完奶,打开窗户透气时,赫然看到,后院的菜园子里,立了一个……
一个栩栩如生的木人。
她呆了。
这木人,简直和沈清越一模一样!
心脏一下一下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她扶着窗棂,手指一根根紧缩。
此后的每一日,她有了两件重要的事。
照顾沈桑桑。
照顾很像沈清越的木人。
尽管也觉得,把木人当作沈清越,对它抱有希望,就像对着一张纸片叫“夫君”一样很……微妙,但,万一呢?
带着这丝“万一”,一去便是五年。
她好像习惯了给木人浇水。
如果,这也算是一种感情的延续,思念的凭吊。
沈桑桑带回酱油已经是傍晚。
舒青窈并不担心她会走失或者遇危险。这个孩子,身负她和沈清越双重极端命格,自出身就和旁的不一样。她能清晰地感知沈桑桑的一切,包括……
今日见到了什么人。
一个,阔别已久的故人。
终(2)
故人手里牵着小男孩儿,小男孩儿手里拿着才买的冰糖葫芦,脖子上,系着一枚白玉坠儿。
“等等……”她开了口,“你是谁家的小妹妹?爹娘呢?”
沈桑桑没有搭理她。
目标很明确——
打酱油。
于是跳着走了。
“璃儿?”不远处,裴言买了东西过来,“怎么了?”
白若璃摇摇头,喃喃:“奇怪了,这个小妹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她好像和爹娘走失了。”
裴言一笑:“我们去看看?”
“嗯!”
结果他们就看到,沈桑桑熟练地踮脚递出铜板,酱油店老板熟练地打好酱油,把竹筒放去她掌心里。
“抱好了哎!”
“知道~”沈桑桑笑着应。
转眼看到奇怪的一家三口奇怪地看着自己,摸了摸脑袋。
下一刻,笑得更加灿烂:“你们是不是要请桑桑吃好吃的呀~”
一家三口:“……”
随后,带她去了满月轩。
吃饱喝足后,她满意地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桑桑吃好啦~谢谢叔叔姨姨~谢谢小哥哥~”
裴言低咳一声,对白若璃道:“看样子没少出来蹭吃蹭喝的。”
白若璃浅抿唇角,压低声音:“可是,你不觉得她很可怜么?小小年纪就被迫出来蹭吃蹭喝的。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然我们把她送回家可好?要是她爹娘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花些钱,把她买过来,收为干女儿,也好过她流落街头……”
说着,瞥向沈桑桑。
说是吃饱了,可手里还捏着一个鸡腿。
再看她穿着,衣服虽不破烂,但很素,素的就像在山上苦修的修行者。
裴言没有说话。
对于这莫名出现的异常大方的孩子,他担心是背后有什么谋划,是在冲他的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