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何时知错了,何时再放出来。”
吴婆子招呼着婆子们拿着麻绳上前,许姨娘见挣扎不过,干脆放弃了,任由她们捆了往外推搡。
张氏目光冰冷,上下打量着文素素,道:“你好生诞下哥儿,谨守规矩,我自不会亏待你。你要是生了妄念,老爷也护不住你!”
有黄通判这个姐夫在,陈晋山当然护不住她,她也没过要陈晋山的相护。
想起陈晋山的嘴脸,兴许是身体的原因,文素素胸口一阵翻滚,她本想捂住嘴奔去旁边吐,手刚抬起来,很快就放下了,甚至往前探身,先前吃进去的饭食,悉数吐到了来不及避让的张氏身上。
张氏扎着手往后跳,低头看自己的绸衫,气得脸都白了,死死瞪着文素素。
手扬起便想打下去,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死忍住垂下,咬牙切齿骂了句贱蹄子,便气急败坏奔回院子去更衣。
文素素吐完,胃里总算舒服了些。抬手捂在肚子上,这里面装着的是恶疾,也是她的利器。
许姨娘被关进柴房,张氏没再另派伺候人手前来,由吴婆子送饭送水。
吴婆子虽看不起文素素,将食盒水桶扔得惊天动地响,嘴里骂骂咧咧,却不敢克扣她的吃食,午饭晚饭准时将热饭菜送到了她的面前。
午饭是一碗蛋羹,三只包子。晚饭包子换成了白面馒头。吴婆子扔下食盒就迫不及待回了倒座,入夜后天冷,她每晚都会吃上两盅酒暖身子。
文素素吃了蛋羹,一只馒头,将另外两只馒头,用帕子包起来放好。
过了一阵,吴婆子剔剔达达前来收拾食盒,趾高气扬道:“夜里凉,快些上床去歇着,莫要到外面乱走动。”
文素素起身回卧房,吴婆子在外面一阵窸窣,留下一盏小灯,供她起夜,便扭着身子走了。
哐当一声,文素素听到吴婆子拉上了大门,她和衣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养神。
嘈杂声散去,夜里终于归为宁静。与跨院一墙之隔的灶房,只有几只闹春的猫,不时叫唤几声。
文素素起身下床,走出卧房来到正门边,提着门栓,用力往上提。
原身跟着哥嫂,天天有做不完的活计,嫁给李达之后,同样要帮着做事卖猪肉。
典给陈晋山这一年,她无需做粗活苦活,力气倒还在。门只发出些许的动静,打开一条缝,她侧身走了出去。
天上挂着一轮毛毛细月,将院落笼上一层氤氲的光,朦朦胧胧,正好。
走近倒座,文素素就听到了阵阵震天响的鼾声,她隔着墙壁听了阵,屋内的鼾声此起彼伏,只怕是雷都打不醒。
文素素放了心,来到院门边,打开门闩,如先前那样提着门打开,侧身走出了院门。
这是她第一次走出跨院,她只略微四下张望了下,便沿着小径朝西而去。走了几十步路,穿过一座天井,来到了灶房的院子。
灶房的院子门只虚虚合上,里面安静无声,文素素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灶房的格局与跨院相似,三开间的正屋,左侧是厢房,右侧低矮破旧些,想必就是柴房了。
文素素观察了下,果断地朝右边走去。灶房干活的婆子都歇在院子,她放轻手脚走上前,借着依稀的月光,看到门口斜出来的柴禾,忙加快了些脚步。
突然,文素素的脚步停了下来。
柴房里,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一个男子压低声音道:“花儿,你被老爷踢了一脚,可伤到了身子?”
许姨娘叫许梨花,文素素听吴婆子喊过一次,只听她哽咽了下,幽幽道:“伤到了如何,没伤着又如何?反正是贱名一条,死了倒是一种解脱!”
男子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焦急,“花儿,你别成日将死挂在嘴边,好死不如赖活着。老爷从府城回来得迟,我赶着来见你,没能来得及去买药。明朝我又得一早随老爷前去府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且等着,我这就去药铺给你买药。”
许姨娘咕哝了句,文素素没能听清,她警觉顿起,下意识垫着脚尖往后退。
但已来不及了,灶房的院子并未种植花草,文素素身后,是片空旷的庭院,无处藏身。
男子从柴房里,躬身走到了门口,倏地抬头看来,与文素素正面相迎。
男子身上迸发出浓浓的杀意,文素素身体下意识绷紧,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迅速做出了反应。
“我带了馒头来给许姨娘。”文素素掏出布包裹的馒头递上前,男子似乎愣了下,伸手接过,看清里面是馒头时,身上的那股杀意,泄去了大半。
文素素彻底松了口气,道:“你拿进去许姨娘吧,这里不宜久留,我回去了。”
他们的声音轻,许姨娘察觉到不对劲,惊觉往外挪动打探究竟。
男子忙警惕四望,见一切无恙,方回头压低声音道:“是文氏。”
许姨娘顿了下,道:“她来作甚?”
男子回头看了眼往外走去的文素素,拿着馒头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