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坐着在下位,温楚虽站着在高位,然被他看样仰头看着,却还是觉得似是喘不上气来。
温楚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这俨然是个好机会,她既能出宋府,而且马球赛人多眼杂,更好行事。
她听宋喻生这样说忙保证道:“不,我一定听话老实,绝不会做出什么麻烦事来!”
宋喻生笑出了声来,“你同我保证过很多东西,可好像从来不会乖乖遵守。很多人骗我一次,便不会再活着了,可我却让你骗了我这么多次。”
“只是,你的保证,我如今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宋喻生这话却没瞎说,温楚实在是不老实,每一次又一次的保证,都是为了下一步的坏点子做准备。
温楚见宋喻生是真不想带她去,急得都想给他磕上几个头算了!
宋喻生也看出来了她的急迫,心中冷笑,总是这样骗他。她非要去马球赛,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因那马球赛有祁子渊。
他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扯上的关系,光是见上两面,就能这样了?
就跟之前的林宿简一样吗?
他想到了这里,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温楚吃痛,发出了一声低呼。
温楚看着他的神色越来越奇怪,隐隐觉得不妙,她道:“你不愿意便算了,掐我做什么啊?”
宋喻生看她蹙着眉,脑海中忽然蹿出了恶劣的想法,他道:“若你想去也不是不行,可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该怎么做?”
“你该让我开心。”他看着温楚的眼中似有薄光在闪,他接着道:“你若让我高兴了,我自然带你去。”
她既然想去,那便去吧,反正有他在,她能闹出什么花来呢?
但他自不是什么善人,他合了她的意,她也理当让他高兴。
不然,凭什么呢。
堂屋一时之间安静得不行,温楚稍稍低眼,就能看见他炽热的眼神。
宋喻生最后也没说让她做什么,只是道:“你先走吧,我还没想出来让你做什么。”
说罢,便松开了手。
温楚见他松手,忙道:“我去看看晚膳做好了没。”
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逃离了此处。
手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宋喻生其实也有几分好奇,这次的马球赛对她而言,究竟是有多么重要,而她又能做到哪样的地步。
他想起了方才黄若棠的事情,起身去让人喊了春风过来。
春风没一会就来了此处。
宋喻生道:“去查一下黄健在永安巷安置的女子是何身份。”
春风领了任务转身就要去查,宋喻生想到了什么又喊住了他,春风转回身来,只听宋喻生默了片刻后沉声道:“ 去看看是不是闻家人。”
春风有些惊诧,眼中都带了几分错愕,他道:“闻家?是那个故去太傅吗?”
“是,闻立廉。”
春风听了这话心中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当初闻家的下场,整个京都都有目共睹,该死的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就算是闻家后人又如何会和黄健扯上了关系不,春风想起了,当年那个太傅确与黄健有几分关系。
那都是快要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春风后来还是在帮宋喻生一点一点查太傅贪污之案之时,才摸明白了个大概。
黄健当年高中探花之后,就入了翰林院当了编修,他和闻太傅还有一桩往事牵扯了出来。
当年黄父早逝,黄健一人被母亲带大,在中探花之前,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读书。
而他确实是有几分真才实学,虽出身不高,后来却凭借自己本事入了大昭最高学府国子监。黄母看出黄健在读书上是有天赋的,后来即便他到了二十三岁,也干脆就咬咬牙让他娶妻的事情暂且搁置,一心参加科举。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黄健一朝高中入翰林,彼时少年,二三年岁,一朝苦读终踏入大昭学子最向往的殿堂,翰林院。然而他出身实在不高,又只晓得读书,在此之外通晓的事情也实在不多,初入官场之时,他却因“志大才疏”而被翰林院里头的老人排挤。
黄健就是在此官场迷途浮沉之际,遇见了对他一生影响最深的那人--闻立廉。
当年若他碰到的人是除了闻立廉以外的任何一人,他都不会过得像现在这样。
可世上从没那么多的如果,黄健会碰到闻立廉,也只会碰到闻立廉。
是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整个国公府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偶尔有知了鸣叫的声响,格外清晰。
自从温楚来了之后,服侍他起身就寝的任务就全落到了她的头上。眼看到了时间,温楚便去暗间服侍宋喻生就寝。
他已经净过了身,此刻正在屋内看书。
别的不说,宋喻生这人虽然动不动就发疯,身上毛病一堆。但温楚觉得,宋喻生能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实在不是没有缘由。
不娶妻,不纳妾,一心只读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