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围绕布和身边的势力树倒猢狲散,岂不一劳永逸。
容淖是真的想不通多罗特汗王为何出这昏招,明知道只要布和还是世子一日,就多一分登上汗位的可能。
若布和有朝一日继位,肯定会恢复敖登哈敦的身份地位,那他废哈敦这事纯属瞎费功夫。
容淖难得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像是看了本断册的书,可惜更深的故事木槿也不甚清楚。
就一个晚上,她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听来这些消息已是不易,毕竟属于王族秘辛。
主仆两闲话间,派回去取斗篷的小太监已经小跑找来了。
容淖换好,差不多已到了皇帝行猎返回的时辰,围猎场内鼓乐交响。
女眷们自觉聚在看城底下,迎接尽兴而归的皇帝。
只见皇帝身后随扈个个马上悬着猎物,除了数量颇丰的野兔、飞禽、獐子、麋鹿等,竟然还有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野猪。
众人见状,自然又是好一番吹捧。
有经验的猎手都知道,捕猎野猪比猎熊更危险。
因为这种畜生不仅皮糙肉厚,速度极快有锋利的獠牙,而且头脑敏捷,会把攻击对象圈起来,绕后攻击。
皇帝这辈子什么漂亮话没听过,一头野猪而已,不至于喜形于色,他胳膊架着只神俊海东青,不过是登上看城的脚步略轻快些。
皇帝在看城站定,随意扬走海东青,然后大手一挥,起鼓乐示意下面跃跃欲试的皇子王孙及大臣们出动围猎。
数百人马与鹰犬疾驰入雪林,皆视猎场为战场,奋勇争先,搏兽射禽。
旌旗猎猎,战马踏踏,声震长空。
皇帝则坐在看城观围,一是观察皇族子弟是否弓马娴熟;二则趁机考核官兵,检阅军容。
容淖被召上看城小坐了片刻,握着银嵌珐琅三节千里眼,应付事儿的随便瞧了两眼满蒙健儿勃发英姿。
她对围猎完全不感兴趣,干脆取了根插瓶的孔雀翎去逗皇帝的三年龙海东青。
海东青束翅立在鹰架上,高傲瞥她一眼,转过头闭目养神,不为所动。
容淖不死心,围着海东青打转,故意拨弄海东青的铃铛,发出铃铃铃的脆响,惹得海东青不耐烦地对她拍翅警告,若非爪上被脚绊子锁着,怕是早飞走了。
皇帝瞧见她少有的孩子气举动,面上荡出笑纹,“打牲乌拉总管衙门把今年的鹰贡送来了,阿玛正打算明日哨鹿之后,把它们分赏给表现最佳的勇士们,你既喜欢,不如先去挑一只,不过听下面人禀告说今年的海东青品相一般。”
“多谢阿玛赏赐,还是不必了。”容淖莞尔道,“我若真养海东青,雪爪怕是得死。”
雪爪那只胖猫脾气太差,整日招狗殴鸟的,夏天那会儿不知它怎么招惹宫里那群乌鸦了,这都进隆冬了,那群记仇的鸟还在到处蹲它,逮着机会就叼它毛。
海东青战斗力可比乌鸦强多了,捕猎野鸡狐狸都不在话下,就算雪爪有九条命估计也不够死。
“行。”皇帝并不勉强,正好有大臣要找皇帝禀事,容淖顺势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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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节天黑得早,用过晌午小食不久,车驾开始返回御营。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日结束。
容淖没骨头似的瘫在舆车内,捂着在看城上被冻僵的手,想起接下来还要参加篝火夜宴,疲惫地叹了口气。
按照惯例,皇帝会将当日所获猎物赏赐群臣,然后在草原上点起千百堆篝火,割生炙熟,推杯换盏。
趁着篝火夜宴尚未开始前,众人都回去换掉一身正式的朝服冠冕,着了轻便保暖衣物前去赴宴。
八公主在女宾饮宴帐篷前与容淖碰个正着,一见容淖的打扮,她立时绷不住笑出声。
“六姐,你这是戴了三个帽子?或是四个?我看看,有软巾、昭君套、观音兜、斗篷?”八公主一脸好奇,“怎么塞进去的?”
容淖哈出一口白气,不以为意回道,“夜间太冷了。”
另一道含笑的嗓音插进来,“六妹身子骨弱,是该多穿些,这北地的风最冻骨头。”
容淖扭头,看见一个身怀六甲的憔悴妇人朝她们慢慢走来,怔了怔,行礼问好,“四姐。”
是和亲到漠北土谢图汗部的四公主。
听说她在偕夫婿赶往御营朝见君父的路上,突发腹疼,为保胎儿,耽搁了行程,只能交代额驸土谢图汗先行赶至御营迎接御驾并替自己请罪。
容淖以为她再怎么也得多在路上修养天,未曾想来得这样快。
四公主颔首,扶着肚子玩笑道,“难六妹还认得出我,现在我揽镜自照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方才去到金顶帐请安,皇玛嬷硬是瞧了我好半天才敢认。”
“当然认得出了,普天之下,谁能有四姐这份风姿。”八公主嘴甜抢答。
其实八公主说得不错,四公主确实风姿不凡,哪怕因为产期将近体貌浮肿,仍透出几分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